云云

几乎无雷点,目前常驻凹凸站点,欢迎催更

骨科预示,背景架空。



“唉,你说,如果我们不是生在帝王家,是不是能改变许多呢?”


“啊,是小棣呀。”眼前清秀温和的男孩放下了手中一直攥着的书册,

与这位刚进门的胞弟一对比,却是明显的反差。

“怎么了吗,小棣?”

“哥…哥哥…”小棣将新鲜还沾着晨露的花瓣捧起,畏畏缩缩地递了上去,紧盯着对方的表情。

“给…给你…”

标笑了一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却并没有接过男孩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花朵。

男孩举了好久,也察觉出对方的意向,默默收回了小手,赌气似的狰开了刚才一直在自己毛扎的脑袋上抚摸着的哥哥的手。

“小棣。”标知道被嫌弃,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只得正了正神色,无奈道

“儒家最讲`仁义’,你为了图它一时的美丽而折损它的性命,这样做,是有违礼道的。”

棣撇了撇嘴,撒了手中的花瓣,弄了一地的碎叶

“棣…”标皱起了眉头,正欲劝诫

“仁道,什么是仁道?外面杀人的立功,被杀的惨死,这是仁道吗?不杀则被对方杀死,这些,又是仁道吗?”

标吃了一惊,赶忙捂住了棣的嘴,小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那些…那些…”

棣扳开标捂在他嘴上的手,质问道

“是什么。”

“这…”小标虽说是比面前弟弟大几岁,但他读的是仁义书,未曾涉猎战事,在现在,却也没法教棣更多,只得言语掩饰道。

“棣弟下次就不要去看那些了,认真读书!”

小棣默然侧头低下,眼底有几分暗淡。

“父亲又不让…”

远处隐隐传来炮响。

乱世生死况还不定,读书,都只是少数人的奢望

标沉默了一会儿,抓住棣脏兮兮的小手,阳光与希望从对方眼眸落下,

“那从今以后就由我来教导棣,可以吗?”

棣没说话,拍了拍身上残留的花瓣,跑开了。



我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棣站在门口,几年光景一过,他俨然也是长大了不少

但如此阳光的少年,手里拎着的,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呕一一”标转过身去,拼力克制住想吐的欲望

“呵,”棣冷笑了一声,摆弄起手上那半根残肢起来。

“我的好哥哥,你可还真是如他们所说的,是一个忠厚的人啊!”

“棣!把它拿开!”标跌落下座位,努力用袖襟堵住口鼻,试图掩盖那挥之不散的腥味,“护卫,护卫呢?”

“别喊了,那些蠢货早就被我支开了,”棣随手扔下残肢,却抹了一手血腥


“我猜你也不敢让爸爸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吧。”



“打仗打仗打仗,年年打仗。”


“恭喜恭喜哇!我们现已攻下山西,打入大都指日可待了!”

“是啊是啊,君上的英明神武,那可是在场诸位一一有目共睹啊!”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也多亏了有你们啊。”酒色上脸君上也一改往日的威严,露出了少有的亲切神情,与一众畅谈起来。

“五娘又添了一胞弟。”棣背靠门槛,仿佛是不经意间打断雅室的宁静,

“我知了。”标尊礼法,却并未停下手中笔墨的挥洒,连抬头看一眼都不屑。

“哈,那如此良辰,你为何不为父王祝贺?”

棣直白的道出他心中所想,毫不顾忌地盯着他,想从中找到其表情的一丝异样。

标不为所动。

棣来勾他的发丝,标忍无可忍,抬手挡开,墨水却晕了字迹。

“那你说,父王指不指定会再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呢?”

“你说,你都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了,为什么父王,还是对你,只对你一人,如此偏爱呢。”



“他啊,一看到我就绕道走。”


“太子殿下万安啊!”

“太子今日又长大一岁了。”

“太子哥哥,哥哥,我想吃糖一一”

“太子哥哥我也要!”

“我也要!”

标一份份的将事先准备好的糖果分给弟妹们,耐心地朝他们一个个微笑着,轻摸着他们的小脑袋。

“太子殿下,这边请。”待从掌灯,引着标向前走,直到到了某个灯火辉煌的殿阁,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标向前走去。

“父皇万岁。”标跪下行礼。

“起来吧,今日是你的生辰,就免了这些礼数了。”

“谢父皇。”标收了礼,往父王身旁的位置坐下,

“我的好儿子,如今你也这么大了…”

“是啊,父王可是想念曾经?”

“…”

棣在台下坐着,视线却一直往台上瞟。

标喝了婢女端来的一碗酒,棣一手扶额,眼睛沉在阴影里笑了笑。

标起身离座。

不一会儿,棣也起身借事告辞

哈,反正弟弟妹妹那么大一群,谁能察觉少了那么一两个,棣背手笑着,折断一根腊梅,对雪帘背后的人影说了一声,

“跟我来吧。”



“喂,这些花,你还要吗?”


“哥哥,哥哥,你就让我留在皇城吧,我还想多陪陪你。”

“滚!”伴随一声怒喝,书被砸开老远外。

“切。”棣的语调冷了下来,却是不容阻挡的向前,右手一按,左手便轻轻松松的撕碎了标胸前的衣物。

“你自己去跟父王解释吧,太子登基仪式的服饰是怎么坏的,再见了,哥哥。”



“铲平天下吧,为了你的哥哥。”


书信诏旨到,棣穿着厚厚的裘袄,翻动着文书。

“三个月,铲除前元。”

又是打仗。棣吐出一口白雾,面无表情,

父王,你为他,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因为去召集一下粮食军队,又要准备出征了。”

“是。”

棣望向长空,那里什么都没有,却莫名多出一片星空。



他有儿子了。


“燕王。”

“燕王…”走廊的待从们自动退开

“太子殿下呢?”燕王棣环顾了一周。侧头不清不楚的问。

“殿下在卧寝。”

“噢一一”棣仿佛有点惊讶,顿了一下,又用奇怪的语调问,

“那孩子呢。”

“燕王是说太子的儿子吗?”护卫愣了一下,随即答复道    “在这边。”

“带路。”

“是。”

棣站在小床前,静静地望着摇篮里的那张小脸一一可以仅用一只手的力量杀害了一条生命。

棣伸手比画了一下。

婴儿似乎察觉危险降临,忽地睁开了眼。

一双和他爸爸一样瞳色极浅的眼。

棣愣了愣,随即趴在床边用手指逗着孩子玩起来。

“还真像啊。”他笑着想,

那就先留着你一命了。


洪武二十五年。

标缓慢地从口里吐出血来,再冷漠地用一旁的手绢擦干;

快到日子了。

棣抹干净脸上胡人的血,被风沙逼得呛咳了一阵,再揉了揉鼻尖;

也差不多该是我(他)的终(生)日了。

这次该怎么面对他呢/这次该送些什么东西好呢

标望向窗外

棣低头一笑,

顺便给那小家伙带点吧。



“等着我啊!”

“哥哥哥哥,这些花”

“标,拿着吧。”



“诗,书,礼,义是什么啊?”还在孩童时期的棣扯了扯标的衣角

“诗书礼义是一种思想,它教我们要心怀仁道,秉持孝道,尊重师道,服从兄道”

“从而尽天下,人尽天下事”

“收万物于囊中,护明千秋之长久。”

棣愣愣地看向标,啄摸了半天,亳无底气地道

“懂了。”

窗外的秋风紧了起来。




评论(2)

热度(117)

  1.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