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

几乎无雷点,目前常驻凹凸站点,欢迎催更

这是一个徒弟由懵懂,青涩,嫌弃,到欣赏,崇拜和爱戴的一个故事。😏😏


是hd(完满结局)哟~


他是师父带大的。

师父在战乱中捡了他,看他当时奄奄一息,便善心大发的把他抱了回去,好好医治。

等医治好了,他也长得差不多大了,整日只知道跟着师父身后一言不发,师父看着他一日日长大,再加之一个人游玩,孤独难耐,最后也生出些不舍来,便将他留下了。

他那时也不记得多少,好像只认定要跟着这个人,怎么也不肯撒手。

师父也随他去了。



等他长到三四岁,一次他们在河边露宿,师父给他做的小木剑不小心掉到了水里,他急着去捡,结果脚一滑不小心栽到了河里,他吓了一大跳,呼喊着救命,师父二话不说扔下手里不知在哪个山疙瘩逮到的烤鸡,立马赶去救他。

那河不足四尺深,只是当时他还小,结果师父一跳,就磕到了脑袋,肿起好大一个包,

事后他在他们俩光着身子瑟瑟发抖地烤烤着他们浸湿的衣服的时候说师父你不是有法术吗,结果师父挠着他有一个大包的脑袋说一着急,忘了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师父用烘干的内衬将他裹好。

当晚,他在师父的怀里睡得很香。



“师父!”他有一次记得这么喊道过。

“师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我们不建立一个门派啊?”

他见过的,师父的剑法不加一丝灵力也能用的如此活灵活现的人,只有他一个。

但师父的剑上从不沾血,师父也没杀过人。

他不禁有点疑惑,但那时还小,问问题的稚声仍显露着他的天真。

“啊这…”师父先是愣了一下,又犹豫了许久,想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到最后等他们一起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回答道,但在现在看来,更像是憋出来的两个字。

“没钱。”

师父再没和他谈过这一话题。



等他再长大一点,长到七八岁的年纪,师父便开始教他习剑了。

在空中划出的那一道道剑流,曾是他心中仰仗的光。

但师父总是不肯教他太多。

于是他就练,不分昼夜的练,那一招一式,一放一收,来来回回的被他练得滚瓜烂熟。

师父就在旁边看着。

有一次他收了剑准备回家,师父从树上跳下来,莫名其妙的问他为什么练剑,练剑想做什么的时候他回道

使家乡不再遭受混乱,斩除魔道。

师父一怔,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独自一人离开,不让他跟上去。

从第二天起,师父便开始授予他正统的剑诀了。



便又是一晃几个春秋。

这一年,他12岁,亲手杀死了一个想要害死他们的人。

师父知道后,严厉的批评了他,并训了他好久,但当时他不服气,又加之的确被手上染上的血吓到了,就顶嘴似的冲师父吼了几句。

“他可是想害死我们!”

“可你也不能做得这么过分!” 

“他是魔道,我为什么不能杀!”

师父瞬间呼吸一滞,争吵就此停止。慢慢的,他渐渐感觉师父不一样了。

但他那时并不知道原因,也不懂得怎么挽回。



师父渐渐地不应敌了,他也长大了,实力和名声在江湖上一步步向上攀升。

不要总让你的剑上染上鲜血。师父每次看着他打完,都会这么说。

他听了,便不用剑,开始手刃敌人。

可师父还是摇头。

他便改用暗器。师父并不理会。

他又改回了用剑,但这次是一剑毙命。

师父只是看了他一眼。

他尝试着留那些刺杀他们的人一命。

而师父仍是不语。

到最后,他发觉他根本理解不到师父的意思,便放弃了再去接受师父的看法。



他也16岁了,银蝶在他指尖停驻,是师父当年捡到他的年纪。他现在的名声,功底己远超常人,甚至可以和他的师父匹敌了。

“你该出师了。”有一天,师父像往常一样坐在树上看他杀敌,如是说。

他愣住了,没有点头。

可能当时,是真的想在他的身边,再多待一会儿吧。

师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从那天起,师父的脚步,身影,便不再随处可见了。

就比如他一觉醒来,身旁的空位,便已经凉了。

他努力地追寻着他师父的踪迹,一路上碰到魔物下手,也如同抒发愤怒一般,毫不留情。

一天,他追寻着他师父的踪迹,来到一个小镇,小镇虽然偏,但恰逢集市,街上也是热闹的很。

但他并不高兴,人一多起来,师父的踪迹便如同石沉大海,更不好找了。

可能也是累了,他找了个酒馆,停下来,休息了会儿,邻桌的交谈撞入耳帘。

“16年前的超灵根治愈系出世了!”

“是啊,隐了一阵,也终于该出来了。”

“可是他的灵根不是自己废掉了吗?那还有什么用?”

“你傻啊,他的身体也具有长进功力的效果好吗?”

“那世代家族不得争?”

“可不是嘛,这天下,又要乱起来了。”

他觉得有些厌烦,付了账,便离开了。

但是就在刚才短短一瞬,他师父的气息,便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突然就没有了去处。



“诶,亲手培养了一个仇人的滋味好吗一一”熙攘人流中,他与之擦肩,勾嘴一笑。

“呵,”师父微抬草帽,笑眼明眸,“算都算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吧一一”

“是吗,”来人抬头,望向面前那个焦急的身影,打了个响指

“那我就最后帮你一次吧。”


他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踪迹了,可能,他找了师父,跟着师父这么整整16年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希望,希望师父能在察觉他的踪迹后,主动的,他想,只要那么一次,

他回来,他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但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

那个身影仿佛只是过去的一个站客

时间到了,就该茧重生为另外一个人了


而他身后,倒是多出了一批人,一批追随他的,倾慕于他的人,

然后再有一天,有人对他说。

“你建立一个门派吧。” 

他的门派,便成立了。但挂彩的那天,他还是没有来。

你到底

在哪儿呢?

他的执念,渐渐地让他有了疯魔的前兆,让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他这天深夜正在和门派内各大长老交谈,屋子里有一扇窗没关,一缕淡淡的味道从窗外飘进来,唤醒了他整一个人的记忆。他来不及向长老告辞,踏上剑,便向窗外飞去。

那是他师父的味道,当然,更准确的来说,是一缕血腥味,他更加急切地朝那个方向奔去。

我终于,快要找到你了。



第二天凌晨,有第一次看见掌门昨夜怀里抱了个美人回来,美人身段很好,但衣襟下面,有血在淌。

“张嘴。”徒弟面无表情的说。师父有些为难,视线乱撞,不知该往哪放。

“别逼我喂你下去。”徒弟脑袋轻轻抵着他的胸口,双手托住师父的背后。

“啊我知道你怨我。”师父觉得有些不对劲,手往前推了推,但一整个几乎是环抱住他的人,纹丝不动。

他闷闷地将人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但又怕触着师父的伤口,克制着享受他怀抱的温度。

师父无法,拿起一旁的被褥掩了掩暴露在寒冷空气中仅穿着单薄内衬的徒弟,徒弟瑟缩了一下,蹭了蹭对方的颈肩,无防备地合上了眼。

师父轻轻的抱了抱他。

几年不见,眼前原本还只是小老鼠一般大小的孩子,现己经成长到师父双手才能环住的样子了。

我也好想你。师父这么轻声道,

可窗外的风雪掩住了他的声音。

身为一派掌门,长老那边还有要事要忙,徒弟临门离走前回望了一眼。

师父良心一痛。

“走吧走吧,安啦,师父会在这里等你的。”师父坐在原地,笑了笑。

徒弟停顿了一下,低语了什么,轻轻带上了门。



徒弟并没有限师父的足,师父决定到处走走,

“掌门昨天抱回来了一个美人!”

师父在转角处,停了脚步。

“哎呀,这谁能不知道呀?掌门从不近色,这次带回来的这位,看来是要成婚的节奏了。”

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哈哈别提了,有美人,这次掌门外出除魔都手段都不那么狠厉了。”

“是啊,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掌门似乎格外对修魔之人深恶痛绝。”

师父忽地一滞。

“是啊是啊,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上次逮到的那几个,掌门可是严刑处置。”

“虽然掌门不温柔,但说实话,那次是我见过掌门最恐怖的样子。”

“可不是嘛。下次看他斩魔,可得躲远点。”

师父背靠着长墙,沉下了眼眸

“还有还有,那你知道,掌门最近一直在找一个人吗?据说是杀他父母的仇人,”


“对啊对啊!据说。那个人就是16年前”


“屠杀了整个门派的那个超强治愈系。”



“跟我走吧,”眼前人代天道露出一个笑容,“你不属于这里。”


师父躲了很久,准确来说,加上今年,是十七年。

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战重挫挫了他的实力,他灵根尽毁,再也端不动法力。

这十七年以来,他一边养伤,一边躲避着各方视线的窥探,他吃过清叶,喝过泉水,甚至打过杂,卖过他原本的法器。

他得活下去,十七年前的那一战信念如此,十七年后的现在也如此。

他想要证明,治愈系不比攻击系差,不比其他系弱,天生炉鼎,也能和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显然,他错了。

而且错的离谱,错的彻底。

错到连他自己也一起搭进去,不可避免,无法挽回。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天道

然后以前有位好友为他找来了一位代行道者。

然后,再然后,他就捡到了他。



然后师父再没有见过徒弟,也再没有想见过徒弟,啊,师父是这么避重就轻地解释的,

“就比如你啊,你能接受你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突然转过头来说想亲近你吗?”

师父孤身一人了这么久,也没有谁能再道出他心中真正所想的了。



可徒弟仍不愿放弃,他想着师父既然不喜欢他,那也得当面说清楚,不然,他是不会放手的。

徒弟往后曾真的找到过师傅的踪迹几回,但师父也立马发现了,就立刻躲开了。

最近的一次,

他甚至可以在人海中触到他的发尾,但前人明显早有防备,将斗笠一压,

又不见了踪影。

从这次以后师父似乎已经对徒弟飞增的实力有所了解,便再也没有让他追上过他的背影。



徒弟现在已经27岁了,他所创办的门派也随着他几乎源源不断增长的功力极快攀升,在中原,已经有了一家独大的势头。

今年,也是继上次分别之后,整整的十年。

他师父失踪了整整十年,他无论再怎么用他所能收集到的所有办法,也再没见过他师父一面,

他并不沮丧,在深夜里,也习惯了失眠。

有世家为他推荐婚配适龄的女子,他也都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每当师父的面孔浮上眼帘,他就拿出他曾经给的小木剑,枕着手,仔仔细细的看。

一点一点的回忆从前的事。

他摔倒,他扶他起来,他吃东西,他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碎屑,他玩闹,他为他处理伤口。

这一切的一切,越是思念,就越是负担。

最后,他终于被这日复一日的痛苦叠加而击倒了。

他宣布闭关,为了处理好门派内的事,他也将责任给予到了他所信任的人手里。

然后五年。

又是五年。



他带着这份沉重的,不知何名的感情,去冰窖里,冷静了十年。

等他出来,天下,真如先前在酒馆里的宾客所说。

大乱了。

他接力应仗。

这回,有倾慕者来到他的身边,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着拒绝了。

毕竟重跨入修仙门槛的那一步,就意味着几百年不老的寿命,而达到了他这一层高度的,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整整的几万年。

所以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在这些时光里纵情享乐,肆意挥霍。

他将美人拥入怀抱,又将心用冰封印住,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无聊。

他撑着眼皮想,想完以后,却仍继续着他无聊叛逆的把戏。



但老天就像开了一个玩笑。

这次,又将师父送到了他的面前,只不过,是血淋淋的。

师父受了很重的伤。

但那些让他受伤的人,徒弟都解决掉了。

费了一点时间。

就这样,徒弟再次将师父带了回去。

“啊…”师父醒来,看到这熟悉的房间摆设,第一时间就在想着往哪儿跑

但这次徒弟怕了。

小小的一个房间

他上了五道禁制。

师父冲不出去,又找不到法阵缺口,只能由着徒弟一步步逼近。

“师父,” 他喊道,往前走了一步,开口却像冷冻了久了似的,不甚温柔

“我知道你想复仇。”

师父一愣,徒弟的脚步声踏在地面上,传来一阵阵轻响。

他握住师父的手腕,沉重的眼睑也终于有了合上的契机。

“我可以帮你。”



他的灵力可以重塑他的灵力核,但他唯一的条件,

就是让他留下。

师父没说话,但终于点了点头,笑着答道。

“好啊。”



师父这天晚上睡得很香,因为有了舒服的床和被褥,而徒弟只是一直微闭着眼,

就这样,天亮了。



就这样,日子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他似乎和师父一起回到了曾经,便不再在意过去。

“师父,”他问,“你为什么,总要离我这么远呢?” 

师父靠在他身上,刚才闭了眼小憩,听他问,疑惑道

“啊,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阳光打在师父光洁的肌肤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师父唇角带着笑,面容清秀。

“没什么。”

他愣了愣,也笑着回答。



“下雨了,帮我撑把伞吧。”



战争啊

不容许任何人有所懈怠,不容许任何多余的感情的战争啊

徒弟在与魔物的这一战中,

大败。

猜忌质疑的声音开始不断涌现。

“咱们掌门今天状态又不佳,他的房里到底有些什么一一?”

“妖!据说是在屋里养了一个妖,看把掌门迷的。”

“那这样怎么行呢,妖人世代不两立啊,门主怎会如此糊涂。”

“就是,不能放任那什么妖魔鬼怪祸害苍生了!”

“抓住他,抓住他!”


“把他交出来!”



“喂,还呆吗。”


“再陪陪他吧。”


对方笑了笑,转身挥手便离开了法眼

“留给你最后的一条生路了,好运吧。”

师父看了一眼被踩坏一角的法阵,继续低头啃起饼干来。


一众人推开了掌门的卧门,里面坐着正在安静等候着他们的师父。

“是他!”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师父,师父放下了咬过半口的饼干。



他无法想象师父到底在那间房里经受了什么

以师父的实力,他可以撞开前四道封印,但第五道’

是雷印。

师父还没有实力破开

人们拉着他一次次往封印上撞,雷印带来的雷霆一次次霹在他的身上,只霹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你们放过我吧。”

师父终于这么说。



但师父最终还是逃了出来。

他只是再一次捂着胸口,从一堆死人和毁坏的雷印中逃了出来。



徒弟再也没有管过这场战争。

他任由着生灵涂炭,血光满天,他任由着骂名不断,门派解散。

他变了很多,但最大的变化是

他不再去寻找他的师父了。

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雷印的崩裂一起死了。

他的木剑断了,碎了,成灰了,化尘了。

往事稍纵即逝,未来尚不可知。

他有几万年的岁月,终抵不过这世事变迁,天道不公。

终抵不过这一颗真心

千万人踩

一人横跨。

终抵不过那人身上无可替代的伤痛。



“练剑练剑练的是剑,修的是心,做到心剑合一,剑随心动,那才是真正的强者。”师父纠正了他的姿势,随意道。

“再来看看这个动作吧一一”

“是我,对不起你。”师父坐在桌沿,那一战前说道。

“如果有遇到不测的话,别回头就好了”

雷印被破,他心态不稳,一个晃神

致命一击已近在眼前。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徒弟望着眼前那隔得越来越近的白光,想要闭上眼。

“回头,看看我吧。”悠声悄然入耳。

他猛然一个转身,血液从他身后飞溅出来,划过他的额角。

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水顺着他的脸际,一滴滴流下,他想转头,

想有人对他说,这不是真的。

但到了耳边,却只是一声轻微的叹息。

“算了吧,都忘了吧。”



“我教过你的剑决,可都要记住了啊!”

“这个不能这样,要这样。”

“再不认真,我可就要骂人了。”

无数回忆闪过,师父停留在树下,停留在成山的尸海前。

“剑,不能只用来杀人。”

师傅终究是做到了,16年前,他斩尽同门后入魔,16年以来。

不或者说是二十八年以来,他的剑,再也没有沾染过任何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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